第四十八章 微风拂面
言玉收到消息时正在书房饮酒。他放下酒杯,眉头微皱:“梁小姐这个时候找我,莫非是……”
不多时,他便来到了梁流徽的院子。一进门就看到梁流徽泪眼婆娑地望着他:“言大哥……”
“流徽,发生什么事了?”言玉温和地问道,心中却暗自盘算。
梁流徽扑进他怀里,哭诉道:“楚垂容那个贱人,她不但抢走了温辰屿,还想毁了我的名声!言大哥,你可要为我做主啊!”
言玉轻轻拍着她的背,眼中闪过一丝算计:“流徽别怕,有我在。”
他心中却在想:楚垂容......那个当初对他百依百顺的未婚妻,如今竟然投入了温辰屿的怀抱。这口气,他怎么咽得下?
“言大哥,你还记得当初在辛者库时……”梁流徽抬起泪眼,轻声说道。
言玉眸色一暗。他当然记得,那时他为了梁流徽,对楚垂容见死不救。如今想来,倒是个把柄。
“流徽的意思是……”
“我们联手,让她身败名裂如何?”梁流徽眼中闪过狠毒,“我已经想好了计策……”
与此同时,楚垂容正在自己的院子里收拾药材。温辰屿派人送来的礼物摆了一桌子,她却只留下了几味药材。
“小姐,温将军对您一片痴心,您何必……”丫鬟欲言又止。
楚垂容手上动作一顿:“我自有分寸。”
她太了解这府中的险恶,即便有了温辰屿的庇护,也不能掉以轻心。更何况......她看向窗外飞过的乌鸦,总觉得有什么不详的预感。
“砰——”门突然被人踹开。
“姐姐!”梁时木怒气冲冲地闯了进来,“你竟敢这样对待流徽?!”
楚垂容冷眼看着这个曾经打过她的兄长:“我如何对待她了?莫非哥哥是来替小人讨公道的?”
“你!”梁时木气得脸色铁青,“你以为攀上了温辰屿就能为所欲为吗?告诉你,这门亲事,父亲绝不会同意!”
楚垂容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:“哥哥这是在关心我?还是在心疼你的好妹妹?”
“你……”梁时木抬手就要打人。
“住手!”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响起。
“贱人!”梁流徽的尖叫声刺破夜色,“你敢污蔑我!”
楚垂容缓缓走出阴影,月光勾勒出她苍白的轮廓。她望着梁流徽,唇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梁流徽,你以为你躲得过吗?”
“楚垂容!”梁流徽扑上来,却被温辰屿一脚踹翻在地,“你个贱人,你不得好死!”
“这句话,该送给你。”楚垂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,从袖中取出半块染血的玉佩,“这是从山匪窝点找到的,上面刻着梁家的徽记。”
梁流徽瞳孔剧烈收缩,那是她贴身佩戴的玉佩,此刻却成了最致命的证据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她喃喃自语,“不可能的……”
楚垂容将玉佩举到她眼前,声音清冷如冰:“梁流徽,你还有什么话说?”
祠堂外,梁老爷子的拐杖重重敲击着地面。他浑浊的眼睛扫过楚垂容,最终落在梁流徽身上:“逆女!”
“父亲!”梁流徽哭喊着扑过去,却被梁老爷子一脚踢开,“你做出这种事,简直辱没了梁家列祖列宗!”
“祖父。”楚垂容上前一步,“此事事关重大,还请祖父秉公处理。”
梁老爷子盯着她,半晌才缓缓开口:“楚氏垂容,明日随我去宫中面圣。”
楚垂容垂眸应下,却在转身时听见梁流徽凄厉的诅咒:“楚垂容,我诅咒你一辈子不得翻身!”
温辰屿握住她的手,掌心传来温暖的力量。楚垂容抬眸看他,忽然意识到,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。
梁流徽的诅咒在夜风中飘散,如同她的末日哀鸣。楚垂容却面色平静,仿佛这尖刻的恶意不过是微风拂面。
“流徽,你的诅咒,不如你的心肠毒辣。”楚垂容淡淡道,声音轻却如锋芒,“只是可惜,我已不是当年那任人宰割的羔羊。”
梁流徽被两个婆子架着,脸色扭曲如厉鬼,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:“楚垂容,你以为你赢了?呵,好戏才刚开始!”
“拖下去!”梁老爷子猛地一杖砸在地上,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。
婆子们拖着梁流徽离开,她却挣扎着回头,那眼神恶毒得令人心惊:“楚垂容!我不会放过你的!”
待梁流徽的尖叫声消失在夜色中,梁老爷子身形一晃,险些栽倒。楚垂容连忙上前扶住:“祖父!”
“无妨。”梁老爷子摆摆手,眼中闪过一丝疲惫,“你师承于我,医术已有小成,想必知道我这身子还能撑多久。”
楚垂容咬紧下唇,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:“祖父,这是我新配的药丸,可缓解您的旧疾。”
梁老爷子接过,却没有立即服下,而是深深看了楚垂容一眼:“你恨我吗?”
楚垂容一怔:“祖父何出此言?”
“当初送你去辛者库,我虽有苦衷,却也是不得已的懦弱。”梁老爷子摇头叹息,“四年啊,足够毁了一个女子。”
楚垂容沉默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痛楚:“辛者库之中,每一日都似地狱。饥寒交迫,毒打羞辱,成了家常便饭。”她抬起头,眼中竟无泪光,只有如刀般的冷意,“若非亲身经历,谁能体会那人间炼狱的滋味?”
梁老爷子闭上眼,一行老泪悄然滑落。
温辰屿在一旁握紧了拳头,眼中杀机四溢。
“祖父,过去的事,已成定局。”楚垂容声音平静,“您虽无力相救,却也是唯一记挂我的亲人。此生,我只认您一个亲人。”
梁老爷子猛地睁开眼,深深望着这个曾经天真烂漫的孙女,如今眼中却只剩冰冷与坚毅。
“好!好!”梁老爷子连连点头,“明日入宫,你且小心。”
楚垂容躬身应下,却在转身时被温辰屿拉住。
“天色已晚,我送你回去。”温辰屿柔声道。
两人走在月光下,影子交叠在一起,恍如一体。
“你不必拿命护我。”楚垂容突然开口,眼中带着复杂的情绪。
温辰屿愣了一下,随即明白她指的是什么:“那山匪本就该死,何况是为了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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