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6章 也软也狠
绿草是不堪受辱，上吊死的。
方妈妈是一不小心从窑矿的楼梯上摔下去的，当场毙命。
都是自然死亡，官府很快就结了案。
这个时候案宗早就封卷了。
既是上午的事情，那就不是紫藤下的手。
姜濡猜测，要么是姜泰昌出的手，要么是宣炡出的手，陛下那边肯定不会管这样的小事。
而不管是谁出的手，绿草跟方妈妈肯定不是自然死亡，但也不重要了。
绿草跟方妈妈一死，就没人知道她被送出去的事情，摄政王府这边的聘礼一送到姜府，她就算是正常的嫁娶了。
至于梅花庄园里的李叔跟李婶，他们是宣炡的人，自会守口如瓶，以宣炡现在的权力和威望，别人也不敢动他的人，想从李叔或是李婶下手，完全没可能。
姜濡有一瞬间的情绪波动，哪怕绿草跟方妈妈背叛了她，可多少是照顾了她那么多年的人，她们也是她孤苦时候的依靠。
她虽然不会让她们再次害了她，也有心想杀了她们，可在听到她们的死讯后，多少还是有些情绪上的起伏。
不过很快她就压下情绪，说道：“我知道了。”
傍晚的时候，宣炡回来，知道了姜濡让紫藤去查绿草跟方妈妈的事情。
当听说姜濡想杀了绿草跟方妈妈后，宣炡蓦地笑了。
梁忠说道：“这个姜姨娘，看着软绵绵的，却没想到，狠起来也是真的狠。”
梁忠忽然改了称呼，喊姜濡为姜姨娘，这让宣炡一时怔住。
他在心里把姜姨娘三个字念了一遍，生出一股说不出来的情绪。
他沉默着没说话，半天后才点头：“她能杀人，确实出乎本王意料。”
梁忠不知道刚刚宣炡在心里品味姜姨娘这三个字，他笑呵呵道：“姜姨娘能有这样的魄力，于王爷来说，是好事。”
虽然宣炡愿意接纳女人，梁忠很高兴，但如果这个女人老是拖后腿，又立不起来，中看不中用，梁忠也会头疼。
好在从这一件小事上就可以看出姜濡也是个厉害的，毕竟她能想到去查绿草跟方妈妈，还能说出杀了她们的话，足以证明她敏感聪慧，能抓住重点，也会解决问题，不拖沓，也不心慈手软。
宣炡不接这话，问道：“聘礼怎么样了？”
梁忠立马道：“属下就是来跟王爷汇报这件事情的，聘礼单子已经给姜姨娘看过了，她说不需要添加东西，属下就花了一天的时间，将东西都准备好了，就看王爷什么时候派人把聘礼送到姜府去。”
宣炡想了想：“明天吧，你亲自送去。”
梁忠点头：“好，那姜姨娘要不要回姜府？”
作为待嫁的姑娘，姜濡确实得回一趟姜府。
宣炡抿了抿唇，他觉得姜濡不会回去，但这需要姜濡自己决定。
他淡淡道：“问她吧，她想回就回，不想回就住在王府。”
“可王爷送了聘礼，就得从姜府把人接过来，如果空手而回……”
“怎么会是空手而回呢？”宣炡勾唇。
“你带十辆马车过去，回来的时候，十辆马车都要装满东西，本王可看不上那些不值钱的玩意，你告诉姜泰昌，嫁妆装不满十辆马车，他家的纽带就会断。”
梁忠听懂了，这是要讹姜泰昌一笔啊，也算是为自己被算计的事情出口气。
不过，有没有帮姜濡出气，就不好说了。
王爷看着对姜濡很冷情，可有时候做出来的事情吧，又很宠她。
梁忠弄不懂宣炡，王爷的心思，难猜啊。
不过他表示这事他会办妥。
又说：“如果姜姨娘不回姜府，别人查到她一直住在王府，对她名声还是会不好。”
“这个你不用担心，本王自会处理。”
“好吧。”
梁忠只得退下去，找姜濡，说了明天送聘礼，以及问她要不要回一趟姜府的事情。
姜濡很干脆，说她会回姜府。
梁忠立马又去向宣炡汇报。
宣炡嗯道：“她要回就回。”
梁忠就问：“王爷，王府里办喜宴吗？”
宣炡看着他：“你觉得该不该办？”
梁忠笑呵呵道：“属下可不敢乱说。”
“有什么不敢的，怎么想的就怎么说。”
梁忠其实知道宣炡不会办喜宴，如果要办喜宴，早就交待下来了，哪还用得着他来问，而宣炡除了交待准备聘礼外，也没别的交待，就说明一切了。
只是梁忠觉得宣炡对姜濡的态度不一样，觉得多少还是办一场喜宴比较好，他怕宣炡将来后悔，后悔自己没给姜濡一场热闹的婚宴。
梁忠跟了宣炡多年了，自然能揣测出他的一些想法，但明知道宣炡不打算办喜宴，还要多此一举问一嘴，肯定是有自己的说法。
宣炡让他说，也是看出来他想说。
梁忠就把自己的想法说了：
“王爷你这是第一次纳女人，理应要大办一场，再加上王爷你从雷州回来，又晋升摄政王，这也是大喜事，不如就一起，办一场热闹的宴会？”
宣炡瞥他一眼，没直接回答他，而是反问道：
“你觉得陛下为什么会忽然赐给我一个女人？不是指婚，许给我一个高门贵女当正妃，而是用这样的一个方法，给我塞一个庶女？如果不是姜泰昌自己有小心思，这个躺我床上的女人，还不一定是庶女，指不定只是一个妓子。”
梁忠心下一颤，从没想过的可能浮过心头：“王爷，陛下他是不放心你？”
宣炡苦笑道：“他是君，我是臣，哪怕我们关系再好，也改变不了君臣的事实。”
他一直都知道他是君王手中的刀，有用的时候，他就要亮刃，无用的时候，就得缩进鞘里。
当年他名震皇城，是因为他有用。
后来他被贬雷州，是因为他留在皇城，已经成了不安的因素。
如今归来，荣宠加身，无非是要用他震慑德妃跟皇后。
等他无用了，又不知道要被贬到哪里去了。
陛下用这样的方式送他一个女人，就是告诉他，他一直在他的掌控之中，他能给他荣宠，也能给他折辱，他的一切，都是他赋予的，让他谨记自己的身份，做好自己的事情。
本来就不是他自己中意的女人，也只是一个妾室，不光不彩的，办什么喜宴？
他也没心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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