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44章

在场众人，看着朱元璋盛怒的模样，大气都不敢出，噤若寒蝉。

“去，速追毛骧！”朱元璋转头，目光如炬地盯着身旁侍卫，一字一顿道，“传咱的旨意，不管他使什么法子，必须以最快速度探出结果。若是太阳落山还没问出个所以然，这锦衣卫指挥使的位子，他也别想再坐了！”那侍卫哪敢耽搁，领命后如离弦之箭，匆匆朝着毛骧离去的方向飞奔而去。

紧接着，朱元璋神色稍缓，对着殿外高声下令：“来人呐！速速给这对父子拿些吃食上来，莫要饿着了！”

言罢，他亲自上前，双手稳稳地扶起老人，和声说道：“老人家，您放宽心，咱定会为你们主持公道，但凡与这恶事有一丝关联之人，绝无逃脱的可能。看您二位一路奔波，想必早已饥肠辘辘，先吃点东西，垫垫肚子。”

老人满是沧桑的脸上，泪水再度夺眶而出，嘴唇颤抖着，却因激动得说不出话来，只能拉着儿子，再度跪地叩谢皇恩。

日头渐渐西斜，余晖透过窗棂，在堂内地面上勾勒出一道道狭长光影。朱元璋高坐主位，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威严气场，众人屏气敛息，安静地等待着毛骧那边审讯的消息。百姓们陆续散去，可这桩惨案带来的阴霾，依旧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。

文武百官中，一些上了年纪的大臣早已体力不支，面色苍白，额头上满是细密汗珠，身子也忍不住微微发颤。朱标见状，心中担忧，犹豫片刻后，迈着沉稳的步伐上前，微微欠身，恭敬说道：“父皇，大臣们已然饿了整整一日，体力损耗极大，要不宣人准备些吃食，让大家暂作休憩，或是先让他们退下？”

朱元璋听闻，神色一凛，眼中闪过一抹怒意，猛地一拍桌案，震得桌上茶盏“哐当”作响，厉声喝道：“吃什么吃！咱都还没吃呢，他们倒先扛不住了？莫不是平日里养尊处优惯了，连这点苦头都吃不得？”

他的声音在堂内回荡，语气中满是失望与愤懑，“咱承认，此次倭乱之事，朕身为一国之君，难辞其咎，治下不严，才让百姓蒙此大难。可这些大臣呢？他们个个身居要职，享受着朝廷的优厚俸禄，却尸位素餐，任由倭人在我大明境内肆意妄为！”

“仅仅福建一个县城，就发生如此惨绝人寰的惨案，可想而知，沿海其他地方又是怎样一番生灵涂炭的景象！”

朱元璋站起身来，在堂内来回踱步，每一步都似带着千钧之力，“前两年，朕念及沿海百姓生计艰难，特放宽海禁，本想着能让他们日子好过些，可换来的是什么？是倭人的烧杀抢掠，是地方官员的玩忽职守！今日，他们必须陪着朕一同等待结果，好好反思，若连这点觉悟都没有，要他们何用！”

整个大堂里气氛压抑，安静得只能听到偶尔的咳嗽声和众人的呼吸声。大家都低着头，不敢直视朱元璋那充满怒火的眼睛，心中暗自揣测着毛骧那边的审讯进展。每过一秒，等待的煎熬便加深一分……

就在众人身心俱疲、几近崩溃之时，毛骧的身影终于出现在堂外。他脚步匆匆，带起一阵风。原本对毛骧心存不满、甚至暗暗憎恨的大臣们，此刻仿佛在黑暗中看到曙光，眼神里瞬间燃起希望，一个个直起了身子，原本低垂的脑袋也抬了起来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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